有点恋恋不舍敦煌博物馆的小庭院,但下一个景致已有些迫不及待,拐出庭院,取回水瓶,我便打了个车去往上次敦煌行错失的雷音寺。事实上,敦煌博物馆,雷音寺,鸣沙山月牙泉是有一路公交(3号)串联起来的,坐公交车其实比打车更能让人走进一个地方。
不过我在敦煌博物馆逗留的时间有点久,担心雷音寺会关门,还是打了车,敦煌不大,五六分钟就到了雷音寺。不知是不是《西游记》的缘故,一提到雷音寺,我就会脑补出一副佛光万千,气势恢宏的景象,因此当我站在敦煌雷音寺那朱红色,像极了南京夫子庙牌楼的大门。
实在是有些落差,边感叹敦煌经济的没落连带着西天佛国都黯然蒙尘,边往里面走。但很快,我便振奋了起来,别有洞天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敦煌的雷音寺,低调的大门和窄小的第一殿后面。居然有着一片连绵不尽的宫殿群,而且每一座宫殿之间都有着一片足球场大小的广场。
广场两边对称分布着每一殿的偏殿,恍若是在紫禁城,朱红墙体,金色琉璃,人们把人世间最美的想象当做祭品,供奉给了这西天诸佛,是要祈求风调雨顺?还是和平安定?可惜神佛从来只是高高在上地受人香火,跪拜供奉而不言不语,冷眼旁观人世苦难。
若是有一天泥塑的菩萨突然走下神坛拉起你的手要跟你说话,想必大多数人都会被吓得六神无主浑身瘫软吧?一切的敬畏,虔诚,和信仰,都来源于神秘和未知,因为未知神佛所想,所以才时时克制自己,告诫自己“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才对苦难的现状抱有期待。
对美满的来世心存希望。若有人问:要多少甜才能中和万千苦?一丝甜足矣。要多少光方能照亮无限黑?一线光足矣。这想象中的佛国万象,因果循环,56亿年后的大同世界,便是这苦难与黑暗岁月中的那一丝甜,那一线光。这种信仰之力,在这春风难度,战乱纷繁。
流寇频窜的边关之地,显得尤为重要,于是才有了这雷音寺,纵被黄沙埋了又埋,终也是建了又建。走过一殿又一殿或熟悉或陌生的佛祖菩萨,我饶有兴趣地分析着排布的规律,或西方三圣,或四大菩萨,或横三世佛,或竖三世佛,终于来到最后的大雄宝殿。
两端长廊分别连接着钟楼和鼓楼,整座宝殿呈中式建筑中经典的对称造型,浩大如城池临渊,让人敬畏之心顿生。走进去,赫然一副灵山万佛景象,凡是能想到的佛祖菩萨,罗汉比丘,都依次坐落在大殿之中,抬头望去,似乎数百双眼睛都在你身上。
刹那间有种身处灵山大雷音寺的感觉。敦煌果然是万佛之城,这雷音寺也不负雷音二字。风吹过,檐角的铜铃奏起梵音阵阵,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一时有些恍神,回身看时,竟无一人,只有我自己,原来只有我自己。尽管万千思绪,诸多感叹,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
正偷乐于那片看似已有些旧色的朱红高墙太适合自拍,不想那红墙竟是才粉刷不久,直将我杏色的大衣染成了嫣红一片。朋友看到,赶来帮忙拍打擦拭,守门的大爷也在一边出谋划策,奈何红颜太重,实在不是简单的工具就能擦去,朋友连连叹息,生怕就此废了大衣。
我自己倒不觉可惜,一来我知道那不是红漆,送去干洗店一下就能洗去,二来我跟孔乙己有着类似的心态: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佛寺中的事,能算坏么?笑着跟朋友开玩笑说:我在雷音寺沾染了点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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