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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读完《我心归处是敦煌》,再次近距离地感受了莫高窟的斑斓瑰丽和史诗般的壮美。

我钦佩于樊锦诗的才华,近半个世纪的坚守,为记录和保护莫高窟所做出的牺牲和奉献。

我热血于常书鸿和段文杰等老一辈敦煌人所引领的敦煌精神,他们怀着对敦煌艺术的敬仰和敬畏之心,以高度的使命感和责任心,为保护和研究莫高窟,长期坚守大漠。

我感动于樊锦诗与父亲的感情,毕业于清华的父亲满意樊锦诗对于北大的选择,大学毕业分配到敦煌-父亲写信给北大校领导希望能改派只为女儿病弱的身体,父亲含冤而去让樊锦诗一生伤痛不已。

然而,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是樊锦诗和老彭的爱情。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一个人放弃自己拥有的去成全另一个人,最终成全彼此。

就像老彭放弃自己的事业去成全樊锦诗,最终成就了他们二人在莫高窟考古事业上的成就。

相识未名湖

樊锦诗和彭金章是大学同班同学。因为彭金章白头发多,所以樊锦诗叫他老彭。老彭是生活委员。

樊锦诗说“这个办事认真、热心诚恳的生活委员对我倍加照顾”。

图书馆帮忙占个座位。

天气热了送上漂亮的花手绢。

还有家乡的腌臭鸡蛋。

他朴实、可爱,总是乐于助人。

直到老彭说:我想带你去我大哥家。樊锦诗这才明白他的心意。老彭是大哥带大的,长兄如父。

去爬香山,口渴之极,老彭买回啤酒解渴,说喝了没事。结果樊锦诗喝了一点就不行了,老彭极有耐心地陪同樊锦诗坐着休息直至酒醒。

老人教我们识人:别看他怎么说的,要看他怎么做的。老彭对待樊锦诗,一生都耐心温柔,两人从来没有因为工作调动的问题红过脸。

樊锦诗说:因为我们是那个时代的人!更因为,你们都善解人意,彼此相爱。

他们在未名湖畔散步,毕业留影。

这些点滴很简单,深深刻在樊锦诗的记忆里。

平凡的东西更加深刻隽永。

相爱珞珈山

年,大学毕业。樊锦诗分配到了敦煌,老彭分配去了武汉大学。分别时,老彭和樊锦诗说:我等你!

年,老彭来敦煌看望樊锦诗。这是毕业后第一次见面。

从白天到黑夜,从考古到艺术,他们无话不谈,可是,应该谈及的未来却不敢碰触!

“极度的幸福,极度的茫然”。快乐的八天过得好快呀,老彭的归期已至。

鸣沙山上,老彭和樊锦诗说:我等着你。

两次的“我等你”,让樊锦诗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老彭的心意和决心。

樊锦诗说,我们俩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你爱我”。

可知道这个“我等你”比之“我爱你”所承载的分量更重,那是对现在的肯定,对未来的承担。

年,樊锦诗和老彭在武汉大学结婚了。

相守莫高窟

“在毕业分配的最初那段时间,在和家人分别的十九年里,有好几次我都想过要离开敦煌。我之所以最终没有离开,其中固然有命运的安排,但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从情感上越来越离不开敦煌。而最终让我安下心来,心无旁骛地守护敦煌,还是要感恩我的先生老彭。”

动荡的岁月,父亲含冤去世,大弟因为父亲不能落实工作,母亲病倒,自己又突然怀孕。

樊锦诗往来于上海武汉敦煌三地,身心俱疲,差点流产,这时的她只想去武汉,去到老彭身边。老彭身边才是踏实安全的地方。

年,第一医院。

是医院的护士拍了电报给老彭,老彭才从武汉挑着担子,装着衣服奶粉鸡蛋等全部用品,转了几次火车赶到敦煌。

看到孩子没有衣服,老彭落泪;看到樊锦诗伤心,老彭难过。

但仅仅呆了十天,在学校的催促下,老彭就不得已回了武汉,留下樊锦诗独自带娃工作。

娃渐渐长大,不能离人,只好送到老彭老家让老彭姐姐帮忙照看。

年第二个孩子出生了,也只好再次送到姐姐家。老大就接回了武汉由老彭照顾。

又是5年过去了。老大上学了,老二也要接回武汉了。

来到姐姐家,看到那个又黑又瘦一丝不挂的小男孩居然是自己儿子,樊锦诗眼泪噗嗤噗嗤掉下来。

孩子内向,怕她再次离开,紧紧跟着她,回了武汉。

一家四口在武汉大学小小的房间里团聚。看着父子三人,樊锦诗感慨对他们的亏欠,思忖着这次必须要调离敦煌。

好容易相处了半年,樊锦诗带着老二又回到了敦煌。

因为老彭一人的工资负担不了四个人的生活开支;因为樊锦诗心里还是割舍不下对敦煌的感情,夜里起来翻书都是和敦煌有关的;因为省里也要求她尽快回去,她是唯一的副所长。

生活太具体了,一点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谁能完美地平衡工作和生活呢?只能是超人吧。

孩子需要获得更好的教育,樊锦诗把老二送到上海自己姐姐家。

可是孩子不好好上学,时常去火车站,因为他是跟妈妈从火车站来的上海,他要坐火车回敦煌找妈妈。

再一次,老彭出差到上海,把老二带回了武汉。

老彭一人带两孩,还有学校繁重的工作需要应付,实在分身乏术,解决两地分居问题再一次迫在眉睫。

樊锦诗是他的妻子,老彭知道。樊锦诗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老彭也知道。而莫高窟是樊锦诗魂牵梦萦再也逃不开的归宿,老彭更知道。

年,在各自单位都不松口,而他们又必须做出一个选择的情况下,老彭说:“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动,那就我走吧。”老彭最后做出了调来敦煌的决定。

分居19年,终团聚。19年间,老彭虽不在樊锦诗身边,但始终是她的精神支柱,生活上,老彭也是她坚强的后盾。

时间是把双刃剑,会把浓烈的感情劈开,走着走着就散了,也会把感情越酿越浓,浓到化不开。

“我最感激老彭的就是,他在我还没提出来的时候,自己提出调来敦煌。如果他不提出,如果那时候他拿出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也许我就去了武汉,因为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放弃家庭,甚至离婚,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是他没有,他知道我离不开敦煌,他做出了让步,如果没有他的成全,就不会有后来的樊锦诗。”

一般人做不到,老彭做到了。

爱是一束花一句话一个拥抱,更是你需要时,我始终在你身边。

年分配到武汉大学,老彭从零开始,建立了考古专业及第一批师资队伍。

来到敦煌后,老彭放弃了商周考古的教研事业,改行搞了佛教考古。他主持了莫高窟北区石窟两百多个洞窟的清理发掘工作,并撰写出版了一百余万字的考古报告《敦煌莫高窟北区石窟》(3卷),获得恩师宿白先生的肯定。

老彭的收获和成绩,是命运的眷顾,是敦煌给予他们最好的回报,也让樊锦诗的愧疚有所减轻。

毕淑敏说,所谓幸福,就是灵魂的成就。

我觉得,这是对樊锦诗和老彭爱情的最好注解。

年,老彭得了癌症。之后的日子,樊锦诗陪着老彭尽可能轻松快乐地度过。

老彭给樊锦诗包饺子,樊锦诗给老彭蒸鸡蛋羹,只要是对方做的,就必定好吃。

老彭再次生病已是晚期。樊锦诗做了大量的心理建设,希望能在最后的岁月好好陪伴老彭。

老彭乐观面对,说要给樊锦诗发红包,说酸奶甜蜜蜜,每到礼拜三还叮嘱他们赶紧去买饺子,老彭以前最爱包饺子。

临走前几日,老彭在病床上用尽力气拉过樊锦诗,吻了她一下。

临走那天,樊锦诗喊着“老彭,老彭,老彭!”老彭闭着眼,有眼泪流出。

老彭走了。

樊锦诗觉得他没走。

别人打电话,问她和谁过?她说我和老彭过呀。

每次出门,樊锦诗都轻声关门,怕吵着老彭。

樊锦诗把一张老彭特别喜欢的照片放大,放在旁边。年除夕那天,樊锦诗跟老彭说:“老彭,晚上咱俩一起看春晚。”

亲情与爱情,年轻时看是故事。

亲身经历后,知道那就是人生。

参考:《我心归处是敦煌》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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