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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前往敦煌城区,一条笔直的公路,两边种满榆树和胡杨林,满眼的绿色会在一瞬间叫人忘记这本是一座从戈壁荒漠中诞生的商旅中转站。而稍稍向左侧的车窗外看去,成片低矮的楼房绵延至远处的一大片金黄,那是鸣沙山。敦煌城区并无高楼,城外的公路与楼房就如棋盘,散落在一片绿色之中,环绕其周围的鸣沙山,此刻就像是一头巨大的猛兽,敦煌是它的守护。只不过,此刻这头猛兽是淡粉色的,在烈日下有着缥缈的梦幻。

大漠之美,便是戈壁与沙漠,黄沙起大漠成,孤雁落日成一景,这幅苍凉的景致曾经是河西走廊最后一抹色彩。这色彩虽本无生命的迹象,但是敦煌的大漠,却成为了几个世纪中原与西域最具生命力的通道。西域的商旅使团和僧侣,穿过茫茫戈壁后,这堵巨大的沙山成为他们与敦煌绿洲之间的最后一层阻隔。因为阻隔,才会有想象,因为想象,终会有浪漫。在酷热和狂风中,他们翻越山丘,眼前出现的竟是如此热闹的绿洲沃土,这所有的想象和浪漫便都会幻化成来自上天的指示,此地可以成全所有人的激情和愿望。所以,敦煌于鸣沙山,倒是像极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闺中少女,在西域人的口口相传以及艺术留作中,才会有更多可发挥的想象空间。

夕阳中的驼队,山外的敦煌此刻正在下雨

乌云之下,独自行走在沙山的女孩

云团离去,夕阳中闪着金光的沙山

沙丘高处,远方出现了一抹彩虹

中原与西域各国,这些原本无法互相触摸的国家,只有用美丽的想象与彩色的神话去连接对方。彼此都会憧憬那是一片诱发奇想的朦胧的世界,一片空旷的神秘,一片未知的文明。而在沙漠之中出现的彩虹,便是这些想象与神话现实的存在。浩荡的驼队走出关外,走进东方,陪伴他们的便是在沙山、大漠中反复出现的自然奇景。在沙漠中,时间和空间似乎并不存在意义,人的想象力便会得到无尽的延展,这些奇景通过一双双的眼睛和陌生的语言,变成了横亘于地中海与敦煌之间的传说。

沙漠中的骆驼

从敦煌到地中海这一条狭长的丝路古道,骆驼是英雄。他们背上承载的,是开凿敦煌石窟的工匠之手,是引导百姓走入西天佛教的诵经,是罗马人眼中视为珍宝的丝绸,也是历代中原人看向世界的方向。所以,当沙漠中的驼铃响起,就如丝路各方的古人们在共述同一门语言。

骆驼高大,在沙漠中骑骆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下我们骑行骆驼,虽是追忆,也能感受当年文化与物资的传播之不易。飘扬在沙海上的驼队总拥有一种燃烧般的色彩,它沿着沙丘的曲线婉转起伏,悠扬而壮丽,与那广漠的橙色沙漠相映生辉。领驼人回头,冲着我们喊了一句:“劳伦斯!”对他而言,劳伦斯这个名字和经历,都只不过是一个故事的载体,在这个故事中,谁知道那蜿蜒的沙丘上还有那么多复杂别致的纹路,一线黑点状的驼队,细沙松软的质感,群星闪烁的缄默的夜空,都在故事里清晰得触目惊心。或许,对于现在的敦煌人,骆驼依旧代表着一种极度浪漫而荣耀的英雄主义时刻,只不过在敦煌,英雄与战争无关,只是一份肩负艺术良知重荷的勇气与脆弱。

沙漠冲沙

无边的金黄沙丘如驼峰一般蔓延至天际,司机开足马力冲上沙丘的顶部,这里狭窄到近乎只有一辆车的宽度,车身的两边便是垂直落差十几米的六十度大斜坡,在高速前行中,司机突然往左打了下方向盘,车轮急转,车身快速向左下的沙坡倾斜,还未及时反应,司机已调整方向,车子已经快速再次冲过沙丘顶部,急速地向右下方的沙丘底部冲去,车轮卷起的沙尘如黄色的泥浆拍打着车窗,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早已没有方向的概念,不断的加速、失重和叫喊,身子在车内摇晃和碰撞,一辆庞大的冲沙车,灵巧得就如同在沙漠中急速奔跑的蝎子。

沙漠中的晚餐

落日西沉,沙丘背后出现的金光

远处的山峦,正高举着落日的最后一丝亮光

敦煌渐夜,沙丘变冷,想必和我一样,远处的人在看敦煌,心是温热的

入夜后的沙漠中,点起篝火与烟花

当下,我们在沙漠中体验到的越野、晚餐,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对于丝绸之路的追忆。古人驼队抬头所见的是同一片星空,黑夜沙漠中的晚餐对谈的也是同一份对于外界的向往和好奇,驼队变机车,是同一份行走大漠的豪情与浪漫。

入夜后的大漠,寂静无声,看不见远处城市的亮光,抬头厚云几颗星,无声之中,却更能听见敦煌的过往在呼啸。

石窟之美

战乱与自危往往是宗教迅速传播的大背景,现实的苦难愈多,百姓心灵的渴望和对后世的寄托就俞强。而在丝路往来的商旅与使团中,也夹杂着众多传播佛教的教徒僧侣,这无形之中又把诞生于印度的佛教传播开来。佛国在中国的西边,这就又增加了西方的魅力。遥远的历史会失去部分记忆,东方与西方究竟谁影响谁深远,已经无法去考证,但人类最初的迷与最终的结局,都是永无答案的。但从历史来看,在中西的交流中,中国一直处在一个主动的位置。由此,丝绸之路又成了一条向西天取经的路,一条自觉的文化交流之路。而地处丝路咽喉的敦煌,就成了中外文化交流的最前沿。

佛教的传播,石窟开凿出来,宗教文化舞台就被创造出来。来自中原和域外的两条文化大河就在敦煌开始汇合。

榆林窟

榆林窟外

榆林窟又名万佛峡,窟外河岸两侧峭壁之外榆树成林,如果远观就像是在茫茫的戈壁滩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蹦出地表的全是居住于大漠的百姓平时所不常见的景象:绿色、甘泉和艺术。洞窟中的神仙与凡人们,流水今日,明月前身,千年的岁月在此留下信仰与文明。

榆林窟在敦煌城外的瓜州,和莫高窟属于姊妹窟,由于离城区路途较远,便避开了大量的游客涌入,也便得以更清静自如地欣赏洞窟中的壁画佛像。到达榆林窟之前,车子会经过一段戈壁荒漠以及乡间路,在路途的颠簸摇晃中,更能寻觅到当年那种古道牛车的感觉。而这段没有现代社会生活痕迹的路途真好比一条时光隧道,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被被引入历史。

路途中的戈壁滩

从洞窟形式、表现内容和艺术风格看,榆林窟与莫高窟十分相似,创建年代虽无文字可考,但从洞窟形式和有关题记推断,应当开创于隋唐以前。从现存壁画风格和游人题记结衔看,唐、五代、宋、西夏、元、清各代均有开凿和绘塑,进行过大规模的兴建。其中第25窟的唐代壁画,更是世所罕见的珍品。

天国与佛国,其实都是中国古代各民族共同的理想国,这理想国的现世便是敦煌石窟。它从来就是北方民族与汉族、中华文化与外来文化共同创造的。这些壁画与佛像沉默无语,属于过去,却存在于永远。那些闻所未闻的怪异的形象,那些神奇莫测的行为举止,那些异想天开的本领,那些光怪陆离的幻梦般的景象,全是一千年来众多无名的画工们身在枯索寂寥的茫茫大漠中,一任情怀和天真幻梦的痴想。在这里,只有相同的题材和格式,没有相同的情感与形象。

细看洞窟,这里的壁画,有着中国审美之强烈,印度和流域艺术精神之优雅,西域文明之绚烂雄键,兼而有之。佛像没有一点牵强,没有一丝硬造,充满了一种东方才有的内向、隽永的含蓄美和深远的境界。事物的本质是自然,艺术的标准也是自然。以线条表现生命的神采也是敦煌画工一向的追求,一切的杰作也都是如此,最简练的方式和最丰富的内容,构成最为出神入化的境界。在第25窟的壁画上,我们可以看见最早通过绘画描述的为玄奘取经保驾护航的猴子形象,说明远在西游记成书之前,就已经被人们口头创作出来。

最早出现在西域的佛教形象,带着明显的希腊化的印度特征。可是,只要当地人去创造,去模仿,就必然会把自己的审美理想和本土文化掺杂进去。而外来的文化,只有像这样被当地的文化参与,才能留下足迹。一千多年过去,今天我们面对这些壁画时,仍然会感到当时对于外来事物的好奇与惊喜,炽热与主动,鲜活与激情,以及创造性的融合。

壁画的每一个元素,都是一种旷远的神奇,莫名的神秘,然而又有一种隐隐的熟稔和我们息息相通。西域风格是一种多元文化合成的风格。因此东西方许多民族都会对他们感到熟悉,也会觉得陌生。可是,时间的真空太过漫长,壁画上的那些怪异形象,那些消失已久的古国奇特的精神符号,恐怕永远无法破译了。

无论是在莫高窟,亦或榆林窟、西千佛洞,我们都无法忽视在壁画中反复出现的飞天形象。在敦煌市区,飞天的形象也已变成城市的标志,优雅地站立于闹市之中。世界上最古老的民族,大都有过这种在天上飞翔的神仙。远古的先人们对自己生存环境充满担忧与畏惧,吉凶难测,一切听命于天。至于生活中那些果实丰腴,清泉甘露,全都根植于高深莫测的天上。那么主宰大地万物的神灵,一定在好大辽远的天宇间飘然存在。人类最初的生存方式和生存想象,无论什么文化背景,总是极其相似的。

我们也不要以为敦煌石窟中全是在描绘佛国景象,或者臆造的理想世界。一切形象与色彩全都是通过画工的手,就一定会流溢出人间的生活气息。那些过往不复、无处寻摸的生活画面,就在这里被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地保留下来,生活情感比起生活内容,是更深切的生活。画工们最熟悉和热爱的生活,也都还是自己的生活。只要佛经故事给他们一个机会和可能,他们必定会在这天国的缝隙中,叫生活的碧草鲜花夺目而芬芳地开放。白云缥缈,山水虚幻,琼楼玉宇似隐似现,银样月光映照一霓裳仙子,款款起舞。在优美而略带忧愁的西凉乐的旋律里,旋转悠扬,天地空廖。它叫人如此痴迷,大概在于这乐舞特有的境界中,人间至爱与天国之美融为一体。凡人神仙,即可相慕,亦可相恋。这正是极盛时代用艺术所实现的人间梦想。

西千佛洞

敦煌向西前往玉门关,不远处即为党河,河床北岸为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南岸是逶迤蛇曲的沙山,西千佛洞就位于沙山尽头的河床北岸陡崖上。这些洞窟开凿年代从北魏、西魏、北周一直延续到五代,它们在党河两岸的悬崖峭壁上静静陈坐千年,伴着夕阳看黄沙,化作往事尘埃。

西千佛洞外干涸的河床,远处是沙山

把理想现实化是敦煌石窟的最大特色,这中间,有着太多的人情味、俗世感和生命的意味。每一副壁画,每一座佛像,都是中西先人心中的色彩,理想天国的景象,以及人类初始时代那种蓬勃清朗的精神。

踩着烫脚的大漠,由那条废弃千年的丝绸古道,一直走进太阳一样灿烂夺目的敦煌,无名的画工们从中原四方而来,他们委身于幽闭漆黑的洞窟中,他们一手举着小油灯,一手执笔。就在这被灯光照得忽明忽暗墙壁上,画出那些令世人惊愕不已的壁画。外边是绝无人迹的戈壁滩,如果仅仅是为了温饱才到这里作画,他们的笔下又怎么会有如此热情饱满和灿烂光华。

他们只身守着寂寞,留给后世辉煌。

人生不曾厚待他们,历史只有记住他们。

敦煌博物馆

荒凉绝望的沙漠和戈壁滩上,环境会带来文明的失落,文明的丢失造成历史的断绝,无穷的宝藏就埋藏在黄沙与砂砾之下。敦煌人自己从来没有没有忘记历史和曾经定义了整个思路文化的生活方式,他们把对先人和过往的敬重,以及对于后世的启蒙,集中放在了敦煌博物馆,建筑外形和色调融合了长城、烽燧和古代城堡等文化符号,在一个视觉和公共传统正在逐渐丢失的当下,不与过去脱离,便是进步。

博物馆内对莫高窟第45窟的复刻

明四臂观音铜佛像

博物馆内部,就如同一个古代的城堡

玉门古道

玉门关,因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而得名,汉时为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在地理区域上具有东西交通分界的标志地位,自古以来就是东、西方交通的重要通道。当时玉门关,驼铃悠悠,人喊马嘶,商队络绎,使者往来,一派繁荣景象。

虽然当下的玉门关已经是一片废墟,但是我们依旧可以从王之涣的一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中,体会西域边塞的壮阔。驻守西陲的中原士兵,有对回不了故乡的哀怨,这种哀怨不消沉,而是壮烈慷慨。夕阳之下的大漠之中,每一个经过玉门关的西域人、中原人,想必都曾经踏足过士兵的故乡长安城,一曲羌笛,音符随着驼队,平凡的个体成就着伟大的历史。

千年前的烽燧,残败破旧,却依旧耸立在大漠上,黑黑的历史阴影躺在身旁。

倘若当时我们站在玉门关的城头,举首仰天,也一定能看到佛国的天人们,启程于西天,鼓乐齐鸣,扬手散花,越过高山与荒漠,在通透万里的碧空中,列队而来。而当我们低头,驼铃、胡商、各国面孔的使者、风沙中用头巾罩面的僧侣沙门,在玉门关内外的大道上川流不息。

湿地-隶属于敦煌西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大漠无人,下无鼠兔,上无飞鸟,更无声音,沃洼地大片大片的水,美丽而寂静。这里一定有过兵家必争的险要,王权必夺的繁华。然而当下,没有人再能回答我们,我们所有的疑问都只能得到关外狂风的回应,我们陷入又空又大的迷惑之中。如果千年前的古人可以做到对外部世界的接纳,可以用绝对的自信吸引西方的各国使团前来学习,可以积极地派遣使者塑造文化之路,当下我们又怎能让先人失望。于我而言,玉门关也不再是一个地理概念,更不是一个废墟,它和阳关一北一南,是我们鼎盛时期文化融合最辉煌时期的精神面貌,它们是古人看向世界的窗口,也是吸纳外部文化的大门。

关外已无大道,驼队也已变成行军的车队

雷音寺

据说原莫高窟有一座雷音寺,后毁于历史之尘埃。现今的雷音寺位于鸣沙山下,其前身为西晋的仙岩寺,据说月牙泉的形成也是古雷音寺庙前一碗圣水而变成。雷音寺在敦煌的灿烂文化中并没有展露太多头角,但是西游记中对它的描述,让人可以体会到此处的“红尘不到真仙境”。

烈日中的雷音寺,遁入一片绿荫中

雷音寺内依旧有僧侣常驻,和不远处的沙山一起守护着敦煌城

或许是戈壁的单调,古人们便对色彩更加憧憬,所以雷音寺的建筑上,运用了大量灵动的色彩,虽为古寺,却能在炎热的夏日给人视觉上的清爽。

来自风的歌声

无边无际的戈壁滩,土黄和浅褐色的丘陵一直绵延到天边,更远的地方是红柳,更远更远的地方是榆林窟和莫高窟。在这看似毫无生命的土地上,当代艺术正把生命的呼吸带到这里。

大地之子雕塑

历史长河中的西域,虽也同今日是一片广袤的大漠戈壁,但与今天之相比却远没有这般的荒芜。昨日的沙漠正是今天的海洋,驼队仿若就是远洋的舰队,东西方的往来交流,就在那一声声渐行渐远的驼铃声中,曾经的光华都已掩埋在尘土之下。而这新生于荒漠上的大地之子让那尘封于沙海砾山之下的岁月重新回归人们的视野。那个熟睡在大地之上的孩子是我们大家的孩子,也是人类的孩子,或就是人类本身。

婴儿沉睡大地,或是俯听大地,他听见的或许是来自古人的脚步声,这些脚步重重地扣响在敦煌的戈壁滩,他们东西游走,带来新奇与传统,这块大地,就变成了视野的温床。

无界雕塑

《无界》丝路文明为创作背景,古人把海市蜃楼看成是仙境。《无界》与动态结合,重视对光的使用,利用沙漠光照和风力充足的特点,将海市蜃楼这座空中楼阁,以实实在在的材质和形体构筑在沙漠之上。站在巨大的艺术群下,我们似乎能在烈日中,感受到西域商人们在大漠的长途跋涉中,于遥远中看见敦煌在绿洲中闪着银光时的兴奋。

直白的钢管在焦色的大漠与湛蓝的天空中肆意组合、天地无碍,简约的造型,单纯的色彩,再加上置于戈壁的特殊位置,使《无界》仿佛一个独立于主宇宙之外的次级宇宙,同时也是一个未完成的世界——扣件式脚手架钢材的组合成型方式,使作品始终呈现一种构建进行中的视觉印象。

《无界》的创作灵感来自于敦煌石窟中的经变画。石窟壁画中,建筑是最常见的题材之一,并常用作变相和各种故事画的背景,在中唐以后最典型的净土变中,背景多由辉煌华丽的楼阁亭台组成。世人对西方极乐世界的想象是有限的,画师们一切审美经验和素材都是源自于现实生活。画工们在描绘所谓“西方极乐世界”时到底该如何处理,皇家宫殿应该是他们所认为最美好的地方,所谓西方的极乐世界就是人间最美好的地方。由此,当时的画工就很自然的以宫殿作为原型来描绘西方的极乐世界。

风语者雕塑

瓜州多大风,古语:“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风语者”便是利用风吹动钢管相互之间产生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它就有了除视觉之外的听觉享受。

钢管的碰撞,让我想起扎达尔的海风琴。扎达尔的居民注视太阳落下的方向,听见海风在耳边吹响,终于明白这就是上天的馈赠。他们在海岸筑起钢筋水泥的巨大台阶,装上簧管,海风吹过,呜呜作响,那完全就是一首由大海演奏的歌曲,海风不停,乐声不止。扎达尔的居民,可以在深夜的星空下漫步此地,听见海洋的歌声,这是来自远古的同一首歌,只是他们的先辈从没有机会能真正知晓,这乐曲有多动听。

大漠似海洋,吹来的是同一阵风。扎达尔靠近威尼斯,几乎处于丝路最西端,如果我们把敦煌作为丝路真正开始的起点,两个在截然不同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民族,在面对着无尽的自然之风时,几乎在同一时刻把他们变成了可以听得见的歌声。这并非是偶然,这是丝路文化千百年来留给沿路后人的艺术基因和浪漫,身处大漠的敦煌人,和心系海洋的扎达尔人,没有相互接触,却在人类辉煌的探索之路的两端齐声鸣唱,我躺在钢管的森林,听着风的乐曲,为之热泪。

敦煌夜市

帕慕克描述过观察城市的两种方式。一种是游客或是新到不久的外乡人,以外在的眼光,来观察其楼房、古迹、街道以及天际线。另一种是内在观察,这座城市有我们熟睡于此的房屋,有回廊、电影院以及教室,城市的各种气息、光线还有色彩构成,这些都是我们最珍贵的回忆。而对于来到敦煌的外人而言,最平易近人能融入的,或许便是敦煌的夜市。食物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人间烟火最容易动人心。

而敦煌夜市的最美妙之处,不在于每个小贩都叫卖着别具滋味的食物并不断追赶潮流,而在于,他们只卖自己了解并喜爱的食物。这些食物无关乎时间,无关乎身份,是每一位摊主个人生活和性格的展现。

大漠中的烤鱼

曾被称为胡食的新疆小吃,是古时候的胡人在敦煌城内分享的西域美味

大串的红柳烤肉

摊主们都售卖着最能代表自己的小吃

座椅围绕着摊位,充盈着摊贩的叫卖声与铁板锅铲的碰撞

夜间的微风吹着挂灯,小胡杨树穿插在夜市,如果时光真能倒回,疲惫不堪的驼队来到敦煌城内,看到夜间闪着油灯的夜市,城市的空气里都飘着熟悉与陌生的食物香味,谁又不会愿意在此驻扎,感谢生活和佛理呢。

在小吃摊的外围长街,是各类售卖敦煌手工艺的摊子。敦煌白日炎热,居民在晚间出门,在夜市走上一圈,便能领略敦煌的市井生活。

一位正在欣赏沙瓶画的老爷爷

正在临摹壁画的姑娘

夜市纳凉的老爷爷们

长街售卖的手工艺品都很有敦煌本地特色

年轻的敦煌

敦煌古老,古人们用创造力捕捉了我们的理想主义和白日梦。而当下的敦煌人也没忘却传统,从失落到守护,敦煌在不断地学着思考、熟知历史和自在自为,而这自在自为便来自年轻的自我创造。

敦煌文创

敦煌博物馆内以及敦煌机场的文创店

壁画临摹

一千多年过去,今天我们所看见的敦煌石窟壁画,依旧保留着创作初始的鲜活与力量。如果想要学习临摹壁画,现在大家也可以前往莫高窟旁边的大敦煌旅游集散中心参加。

大敦煌旅游集散中心

教授课程的老师是非遗老师,大家可以在敦煌博物馆看见老师的作品。

时光一去不返,但河西走廊始终就在这里出口,敦煌城也依旧屹立在风沙之中。浓重的夜幕遮盖黄沙,碎钻般的天空下,九色鹿依旧在奔跑,飞天舞女曼妙在街巷,对经辩论回响大漠,商旅驼队满怀希望走向下一片绿洲。城市无关美丑,只看是否有趣,这个因个体追求而成全历史的城市,盛大辉煌如其名。故事已成永恒,而年轻对过往的尊崇,正在敦煌开始书写另一篇传奇。一千多年前的先人也通过自己的创造力和宽容在告诉我们,在当下互相渐行渐远的世界中,更要学会不同文化的接纳,在面对外部世界的文化时,不要担忧与过敏,不要犹豫不决,永远把自信作为自己的重心,把魄力与胆识灌满全身,张开双臂去拥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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