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甘肃,很多人脑海中第一反应估计会有这样几个画面:一条河、一碗面、一捧沙、一串肉,这是甘肃在所有外地人心中最大的几个记忆点,也是这里最具标志性的几张名片。离开四川之后,我们继续此次“沿黄河”之旅,来到了有着“高原上的瑰宝”之称的——甘肃。
黄河从甘肃省会兰州穿城而过,将兰州城一分为二,南北有群山环抱,东西有黄河穿城,“两山夹一河”,这是对兰州地形最好的概括。我们在兰州站刚一下车,瞬间感觉一股高原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我深吸了几口清冽干爽的空气,望着远处暖阳笼罩下的南山,天空高远辽阔,山体黛靑巍峨,在这样一片阳光静好中,我们也正式开始了此次兰州城的美食探寻之路。
兰州,是一个磨刀霍霍向牛羊的城市,若是说把牛羊肉吃出花样、吃到极致,兰州人绝对是能够排上前几名的。对于我这种初次来到兰州的外地人来说,人生前几十年除了兰州拉面里的那几块肉之外,几乎就没再吃过兰州的荤菜了,所以此行来到兰州,我们这群觊觎了兰州美食已久的人,当然是不会错过这里的一城一味了。
来这边之前,只知道兰州牛羊肉出名是因为这边的回民较多,来过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在兰州以南的甘南一带是一片很大的草原,那里牛羊成群,羊肉的质量也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或许正是由于这样天然生长自然养育的环境使然吧,西北的羔羊,大都肉质鲜嫩,没有什么太浓重的腥膻味,烤全羊看起来不算太大,但吃起来那叫一个饱,酥脆的外皮简直比烤鸭皮还要脆,我们几人围坐一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感觉就像是西部电影中的场景一样豪放;手抓羊肉是最显兰州人豪气的美食,肉质肥瘦相间,口感极好,这边的习惯是搭配着精盐一块吃,但要注意的是不要整块羊肉一下子全部沾下去,不然可是会咸到怀疑人生的;虽然兰州的涮羊肉跟老北京涮羊肉一样都是以炭火铜锅最受欢迎,但它的肉卷却不像老北京铜锅中的那样薄,而是更为厚一点的鲜切羊肉,嚼劲十足,扎实又果腹。
在很多人看来,羊杂碎这样的食材大概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但在兰州人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羊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是不能浪费的,羊头、羊杂碎就是他们生活里不可或缺的烟火气,我们在街头小巷和十字拐角处就看到了好几处羊杂碎的老店,一口烧着的大锅,熬着一锅浓汤,有食客来的时候,店主就会切上一碗杂碎,浇些汤,加上香菜等,啃羊头、吃羊杂,这是大多数兰州人解馋的一种必要方式。
当然,我们最不能漏掉的还是兰州人的“美食图腾”——兰州牛肉面,来到兰州之后我发现对于牛肉面,兰州人是不会称呼它什么拉面不拉面的,就叫牛肉面,更土著一些的兰州人会亲切的称呼它为“牛大”,牛肉面是兰州的骄傲,是兰州城的精神印记,也是每一个兰州人最念念不忘的味道。
这次甘肃之行,我们心中有太多太多想要游览的地方了,白塔山公园、黄河风情线、张掖、嘉峪关、酒泉,每一处都不想错过。但是当地的朋友告诉我们说,来到甘肃,如果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的话,那你一定要去敦煌走一趟,因为关于西域的所有想象,大漠孤烟、驼铃悠悠、雅丹奇景、千年壁画、苍凉戈壁、还有玉门关等古诗中的印象,在敦煌几乎都能看到。
其实在我心中,敦煌一直都是一个很遥远的存在,遥远到我甚至怀疑它是否是跟我在同一个时间或空间中同时存在的地方。敦煌景区相对来说还算集中,分为东线和西线,但全部玩下来差不多就要花费两三天的时间了,由于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预算,便决定就此选几个较为代表性的景点游览一遍,毫无疑问,莫高窟是首选,中国四大名窟之首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看着那些不同年代不同形式的壁画,琳琅满目中,也让我们不住的感叹古时人们的匠心精神以及对佛教文化的信仰。
离开莫高窟之后,我们还爬上了鸣沙山月牙泉的山头,邂逅了一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的沙漠旷景;还有敦煌雅丹魔鬼城,这里属于罗布泊边界了,雅丹地貌壮观,盛大,让人震撼,像是一座中世纪的古城;但是,在这些西北奇景之中,最令我念念不得忘怀的,还是要属那座唐诗中的千年玉门关。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唐代王之涣的一首《凉州词》让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平原地区妹子对那片古老神奇的边塞大漠及古关雄姿产生了无限的向往。巍巍天山,苍茫云海,浩荡长风,掠过几万里关山,带着这些诗中的印象及脑海中的期待幻想,我们开始前往这座当年戍边将士驻守的关隘重地——玉门关。
玉门关位于敦煌市北境,与南面的阳关共同扼守着河西走廊的西大门。怀着满心的憧憬,我们踏上了从敦煌去往玉门关遗址景区的旅游班车,一路上很少看到树木,只是偶尔会有一两辆旅游车超越,也很快会消失在公路尽头。车窗外的苍茫大地让我们凝望不语,我回想着那些年课本上夕阳斜下时的那片长河落日,想象着几千年前的金戈铁马,黄沙漫天,荒芜大漠,埋藏了多少日升月落,又埋葬了多少戍守边关的战士的青春时光啊!
正暗自感受着时间与空间的交错的时候,司机师傅告诉我们,前面就是玉门关遗址景区了。下车后,我站在玉门关前,看着这座耸立在戈壁滩上的四方形小城堡,经过千百年来岁月的洗刷之后,如今的玉门关早已损失了当年的样貌,看起来只是一个夯土堆状的遗迹。说实话,对于我这样的初来者来说,这样的场景多少都会有些心理落差,因为心里面很难接受当年那样的威风的雄关竟变成了眼前这样一处土堆状的遗址,曾经御敌千里的城墙,也演变成了这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的黄墙,眼前所见只是一片原始的土黄色,在湛蓝的戈壁天空衬托下更显孤单与苍凉。
如今的玉门关遗址,算不上规模宏大,也没有当年的壮观豪气,甚至会让一些远道而来的游人们有一点点失望,但在转念一想之后,我却觉得,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些没有过多粉饰装扮的旧址,难道不是让我们这些后人离历史、离真实更近一点吗?不管如何,它见惯了沧桑,也经历过风雨,阻拦过匈奴的铁掌,也稳固过汉朝的江山,实现了疆土的开拓,也延续了丝路的发展,此刻再回想那首《凉州词》中的“春风不度玉门关”,我想,当年不度玉门关的,也不止是“春风”那么简单而已吧!
两天的甘肃之行后,离开时是在晚上,与来时一样,我们是从兰州站离开的,夜色笼罩下的兰州城在灯火的守护中安然入眠,古老的黄河却一如既往的清醒着,温柔的向前方流去,就像是一位虔诚的守护者,在这座城市的腹部坚持着对它的子民们的守护,在夜色中,满怀无限温柔。
出品:《畅游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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